2013-06-30

Mozart, 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te, KV520

詞:Gabriela von Baumberg (1768-1839)
曲:Wolfgang Amadeus Mozart (1756-1791)
題: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te, KV520 (1787)
  (露易絲燒負心漢的情書)

Erzeugt von heißer Phantasie,
In einer schwärmerischen Stunde
Zur Welt gebrachte, geht zu Grunde,
Ihr Kinder der Melancholie!

Ihr danket Flammen euer Sein,
Ich geb' euch nun den Flammen wieder,
Und all' die schwärmerischen Lieder,
Denn ach! er sang nicht mir allein.

Ihr brennet nun, und bald, ihr Lieben,
Ist keine Spur von euch mehr hier.
Doch ach! der Mann, der euch geschrieben,—
Brennt lange noch vielleicht in mir.
因炙熱的幻夢而生,
在激情的時刻
來到這世界,回去吧!
你們這些徒增憂鬱的孩子!

你們既因火焰而生,
就讓你們回到火焰的懷抱,
還有那一切激情的歌詠,
唉!又不只為我一人而唱。

燃燒吧!很快,心愛的,
就此銷聲匿跡。
只怕,你們的作者──
還要在我心裡燃燒許久。
 
這首曲子有個特殊的地方,如果把標題遮掉的話,讀者對歌詞很可能會「霧煞煞」。這首詩之所以標題這麼長,是因為它必須完成足夠的場景交待,讀者才有可能掌握歌詞內容。

一個女人站在壁爐前面碎碎念,鏡頭繞過屋內一圈,旁無他人。難道她在自言自語?鏡頭由她的側面拉近,看到她手裡捧著一疊書信,並一張一張地往爐火裡丟。原來她正在跟一堆情書講話。歌詞就是她一邊燒情書,一邊對一些紙張所講的話。

她詛咒這些情書:去死吧!你們這些悲劇的種子,去死吧!(geht zu Grunde! 莫札特連續用了兩次。)你們在衝動的時刻因炙熱的夢幻而生,你們既然身受火焰般熱情的生育之恩,現在我就讓你們回到熱情火焰的懷抱。你們身上這些誇張的情歌綿綿,原來不只是為我一人而唱。燒吧!你們的愛很快就要在這裡銷聲匿跡。

然而,在最後一句,她卻必須承認,寫這些情書的男人不知道還要在她心中燃燒多久。

歌詞裡的代名詞 "ihr", "euer", "euch",所指涉的都是這些情書。另外,值得注意的是,"Ich geb' euch nun den Flammen wieder" 這句。[7] 把它錯譯為「而今我把火焰還給你們」,是把與格(den Flammen)跟受格(euch)弄反了,應該是「而今我把你們還給火焰」。

後記 20130702

我覺得最難理解的是 "ihr Kinder der Melancholie"。光是 "ihr Kinder" 還好,"ihr" 跟 "Kinder" 是同位語。雖然 "Kinder" 在德語裡,不見得一定要是婚生或非婚生的生物學關係,就像英語 "my son" 有時候甚至於可以用來稱謂陌生的成年人;"Kinder" 也可用來做為對一群人的稱呼,甚至於是一群事物。但是因為前面有 "zur Welt gebrachte",所以把情書解釋為因情愛而生的孩子,是合理的,

問題在於,"Kinder der Melancholie",亦即 "children of melancholy"。光是把 "Melancholie" 解釋為一般譯的「抑鬱」,很難做為「這些孩子」本身的屬性。因為我無法揣摩「抑鬱的孩子」在這首詩裡扮演什麼角色。

靈機一動,會不會也有個希神叫做 "Melancholia",祂也生了一些小孩,不知道幹了什麼事情…結果是「查無此神」。

再來看看 Melancholia 有什麼歷史,就想起以前的心理分析,會把人的個性區分出四種極端,找到 Wikipedia 上有個圖,右下方的那個就是 Melancholia。

Emoticon representation of the four temperament types. Phlegmatic (top left), choleric (top right), sanguine (bottom left), and melancholic (bottom right).

但是左思右想,這還是沒什麼助益。

要是訴諸希臘字源,則是「黑色的膽汁」。咦,黑色不是就信燒焦時的顏色嗎?…但還是拉不上關係。

又,有一些畫家也作了一些畫,其中 Albrecht Dürer 畫了以下這張,想要呈現 Melancholie 的特質。據說這是內向的、沉思的、富於思考的,甚至於是鑽牛角尖的。

Melancholia I The bat-like creature flying through a night sky declares the subject of this famous engraving: Melancolia I. That dark temperament is personified by a female figure seated in the foreground. The winged infant beside her is a 'genius' (in the ancient sense, meaning an accompanying spirit).
Melancholy has wings and from her belt hang keys and a money bag, symbolizing power and wealth. She is surrounded by measuring instruments. Above her head is a panel of 'magic' numbers (they add up to 34 in all directions). At her feet are the tools that can fashion the material world. Yet she does nothing: lost in thought, she turns away from the light.
Renaissance philosophers had suggested a new interpretation for melancholy, as the temperament of genius (in the modern sense). Melancholy was possessed by artists, in whom 'Imagination' predominates; 'Reason' dominates scholars; while the final stage of 'Spirit' was the preserve of theologians. If this interpretation is correct, Dürer has presented us with a portrait of his own temperament as an artist.

左思右想,單獨來看這句好了,"Geht zu Grunde, ihr Kinder der Melancholie!" ,她講這句話的動機到底是什麼?如果從動機出發,試問,「我為什麼非要把這堆信燒掉不可?」

如果我留著這堆信,它們只會讓我執著(Melancholie)於這些愛恨情仇,只會讓我在這些思緒裡鑽牛角尖(Melancholie)。那我不如毀了它們,雖然我知道,不會那麼容易,就算燒掉了,殘留在我心裡的東西不知還要燒多久。

從這個角度來想的話,倒是可以找到 "Melancholie" 在這首詩裡的位置。「抑鬱」並非「孩子自身」的屬性,憂鬱的不是孩子,而是擁有這些孩子的人。不是「憂鬱的孩子」,而是「教人憂鬱的孩子」。也就是說,「去死吧!留著你們,只是徒增憂鬱」,或是「離開我吧!你們這些徒增憂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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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13-06-22 Mozart, Abendempfindung, KV523
     http://kolmogolovi.blogspot.tw/2013/06/mozart-abendempfindung-kv523.html


External Links

[1] 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nte, Wikipedia
     http://en.wikipedia.org/wiki/Als_Luise_die_Briefe_ihres_
ungetreuen_Liebhabers_verbrannte


[2] Nebenprodukt oder Kunstwerk? - Mozarts Lieder als die unbekannten Schönen,
     Peter Pasdzierny , Monday, 2010-01-25

[3] "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te"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gCDP4carIM
Wolfgang Amadeus Mozart (1756-1791) Simone Brueckner - Mezzo Soprano ** Maria Rost - Piano Brueck Records (c)
home: http://simonebrueckner.kulturserver.de/
[4] Mozart Als Luise die Briefe ('Erzeugt von heisser Phantasie'), K. 520-Elisabeth Schwarzkopf (1956)
     http://www.youtube.com/watch?v=DfUQMzHerq0
Dame Elisabeth Schwarzkopf, DBE (9 December 1915 -- 3 August 2006) was a German-born Austrian/British soprano opera singer and recitalist. She was among the most renowned opera singers of the 20th century, much admired for her performances of Mozart, Schubert, Strauss, and Wolf.
[5] Arleen Auger sings "Als Luise die Briefe"... by Mozart, with Katja Phillabaum, piano
     http://www.youtube.com/watch?v=fV65k4AFplE
These are individual songs from a vocal recital at the University of Wisconsin-Milwaukee, June 20, 1984. The entire program includes selections by Mozart, Schubert, Schumann, Debussy, Wolf and Strauss. Arleen Auger sings "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te" by Mozart with Katja Phillabaum piano UWM University of Wisconsin Milwaukee vocal recital soprano opera "Classical Music" "Wolfgang Amadeus Mozart"
[6] Als Luise die Briefe Accompaniment - Mozart K.520 - Eb (這是卡拉 OK)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2rRaYSaQlE

[7] 黃于真, 黃于真(獨唱)音樂會樂曲解說, 國立屏東教育大學音樂系碩士論文, 2011, p.32
     http://etd.npue.edu.tw/ETD-db/ETD-search/getfile?URN=etd-0617111-225309&filename=etd-0617111-225309.pdf

2013-06-27

轉載:老包, 〈台派菁英快長大〉

今天看了這個。頗有同感,但是有一點不大一樣的想法。

我同意「稚嫩」,但問為何「稚嫩」?大家都是幾歲的人了,「稚嫩」何來?其本質不外乎,對執政者而言,「還不習慣自己擁有一個國家」,對公民而言,「還陌生於必須自己做決定的民主生活」。這種現象極其自然、天經地義,因為一個穩定的民主國家,不會是因緣際會就從天而降的,這一點,西洋幾百年來的政治發展史應該解說得夠清楚。

我們只好面對整個台灣社會都還處於學習狀態中的事實。就算扁、馬時代不曾存在於台灣,藍綠也還是學習下去,可是卻少了學習過程中最重要的「習題」。就算少了扁、馬這個習題,一個「稚嫩」的社會也還是得捅出一些簍子來繼續成長。

跟很多人的想法恰好相反,我的感覺是,扁馬時代正是台灣所可以得到的最佳練習題;恰好相反,扁馬時代的存在,正可謂天助台灣。

另一方面,這件事情不能只看「菁英端」,光是這一小撮人長大了又如何?真正民主社會的成形,並非端賴「菁英端」,更重要的是「全民」。當「全民」都長大了,「菁英端」還能不長大嗎?要是把「菁英端」看成「供給」,那麼「全民」就是「需求」,而「供」常常只是「需」的投影。這個道理是更一般性的,亦見 [a]

大人跟「稚嫩」的小孩子相處時,都知道有一些事情可以讓他們自己做決定,這時最佳的教導策略是,他們必須學習承受自己所為決定的一切後果,不能耍賴。學習的過程,就在於這一次又一次的「決定」、「後果」與「衝擊」的循環當中。

從這個角度來看,「騙」都能夠帶給台灣社會足夠的「衝擊」。衝擊,不一定要正面,也不一定要是負面的,只要可以帶給整個社會足夠的震盪與反思,就是激勵學習的,就是往前走的。最能夠促進台灣進化的,就是持續不斷、大大小小的衝擊。最有效的是「崩潰邊緣」的衝擊。就像在工程上,為了解決一個非線性問題,有時候會模擬「退火」(annealing),加以能量,全面性擾動目前的結構,讓大家都有機會暫時脫離桎梏,重新尋找定位。在這個意義下,扁馬都「適任」。

我的期待中,最能提供台灣社會 break-through 所需動能的政治人物,還是蔡英文,而且到目前為止,她也毫不懈怠、有計畫地持續蓄積這個能量。台灣人會不會選擇她,就要看到那個時候,台灣社會是否已經發展到一個勇於嘗試的階段。

檯面上,有一個我覺得如牆頭草、唯唯諾諾、庸庸碌碌、絕對「不適任」的,就是蘇貞昌,因為他提供不了任何能量。那萬一蘇貞昌選上了總統怎麼辦?這一點,我現在倒覺得滿放心的,因為,說也奇怪,全民會自然而然地選對所需要的功課,無論是藍是綠。就像食品消費的現象一樣,大家選好吃的,吃出問題了,大家再來反思。放心,在每一個階段,大家所選的都會是最「過癮」的,最能夠讓自己長大的。

以下轉載全文。



老包, 台派菁英快長大, 2013-06-24
http://tw.myblog.yahoo.com/ntwan2006/article?mid=339
親愛的讀者,前總統李登輝為自己的人生,安排了「最後巡禮台灣」計劃,這幾天去了台東。一般來說,李登輝由於是一個個人色彩強烈的政治家,他講出來的話,在台灣要得到絕大多數人共鳴並不容易;但這一次老人家在台東,講了一件事,相信全台灣絕大多數人,都會默默點頭贊同!

今天,我們就從這件事切入,大家來腦力激盪一下。

在台東時,有記者向李登輝提到宋楚瑜,李登輝當下非常感慨──其中有一個隨行的記者,事後告訴我,李先生在回應這件事時,「感慨的、省思的……感覺像生命最後旅程的自白,一個如風中殘燭的平凡老人……」──他就說了以下的話:他說宋楚瑜當年省主席、省長做得很好、很認真,但他當年卻沒好好稱讚宋;而宋後來抗拒「廢省」,又跟老李絕裂,脫黨參選總統,老李則說他當時如果「頭低低的,去拜託他」,請宋為大局著想,不要衝動行事,把宋的共同毀滅行動扭轉過來──那麼,今天的台灣,一定不會變得這麼糟!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當年宋楚瑜如果不跟老李絕裂,連宋合作,也就沒有後來的陳水扁,能量改變之後,也不會有今天的馬英九──就是不分藍綠,如今大家都懊惱的,長達十六年,讓台灣陷入慘烈內鬥,民主無法昇華,全民皆鬱卒的「民主面目可憎、經濟動能渙散」,扁馬皆令人扼腕的遺憾時代!因此,李登輝的感嘆,就多少具有一種悲劇發生後,大家試圖「扭轉過去時光」的心理補償作用,電影中超人飛上天,去托住地球,將地球倒轉後,救回他的至愛,劇情就全部改寫……這樣的效果。

現實上「倒轉地球」的夢不會發生,但造成「扁馬躥起」這樣的,藍綠都有共識的台灣民主悲劇,我們倒是可以從這個「共識」切入,檢討一下悲劇發生的主因──從時空背景來看,李登輝當年縱使放下身段,去和宋楚瑜誠懇溝通,也不會有更好的結果,因為那時的宋已經「大尾」了,唯我獨尊了,縱使老李這個執政黨的大家長出面,也不可能說得動宋。李登輝自己也說了,「宋那時很有『派頭』……」,意思是「聲勢很大、聲望很高」,他才不會「鳥」你呢。

因此,我們第一個答案浮現了:李登輝從來沒去料想到的,台灣首度出現的,令人措手不及的「媒體效應」,主導了這一切。從一九九六年首次總統直接民選起,台灣事實上已進入後來走火入魔的媒體帶領政治時代,但當時李登輝像個民主強人,佔了七、八成的統派媒體,老李也可以不必放在眼裡。而宋楚瑜「收編」眾家媒體,齊為他造神、造勢的本領,其實也是那個時代的一大特色;而從那個時代起,「夸夸其談」的政治風格,反而在政壇比較吃香,這當然不是李登輝這種「古典派」的人,所能認同的。當然,假如李登輝和我們都有超人那種反轉地球的本事,我們除了安撫宋楚瑜之外 似乎也會去處理媒體不務正業,偏頗造神文化的問題。

因此,公元二千年的宋楚瑜效應,多少具有「媒體造反」色彩,但這也讓阿扁漁翁得利,意外當選總統,並在八年後,由媒體革命軍所力挺的馬英九繼任,總計十六年,全民皆鬱卒的,貧血性民主時代。當然,李登輝的懊惱,其實也代表他對連戰的政治肯定──宋當年若不搞分裂,連戰當選總統後,一定比較可靠,而不會如同阿扁和馬英九的胡搞誤國……。這一點藍營支持者現在一定很認同,綠營支持者雖因扁家醜聞而難以開口反駁,但內心是不會服氣的。現實上沒有發生的事,不服氣當然有道理,然而李登輝的肺腑之言,至少也帶有人生教訓的意味,我認為是值得綠營菁英們,自我省視,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在政治風格上,連戰有些優點是值得綠營菁英學習的──往昔連當閣揆時,在立法院與他交手過的綠營菁英,應能體會這個評語。而從客觀證據來看,馬英九算得上是國民黨與「中華民國」的敗家子,但相對的,連戰卻是到目前為止,國民黨的大恩人!這一點我在後面將會詳細提到。而就政治性格來說,連戰沉穩練達;但綠營菁英卻普遍幼稚生?,少數較講究內涵者如謝長廷,亦容易遭到物以類聚的多數幼稚派排擠。阿扁後來由於發生家庭金錢醜聞,拿來和連戰對比容易失去焦點,但用另一個重要角色,新潮流的邱義仁來對比,就可以看出藍綠興衰的端倪──邱是阿扁執政時代的幕後操盤手(重要性超過金氏對馬的政治影響),自認謀略高人一等,阿扁也自始至終信賴他的「謀略」,未料最後卻搞到今天還在坐牢,邱自己也一度入獄,甚至被剪掉長髮羞辱一番。

歷史的真相是:兩次總統大選,連戰雖與總統寶座無緣,但跑到後面,連戰的練達,終究打敗了綠營「扁邱體制」的稚嫩!我們光從公元二千年十月扁連會當天,連戰一步出總統府,扁邱即迫不及待宣布停建核四,這麼幼稚的時間選擇,就可看出一種不祥的預兆。二○○四年總統大選投票前一天,發生刺客欲暗殺扁事件,當全國民眾守在電視機前,想知道總統傷勢及事件原委時,在總統府出面召開記者會的邱義仁,卻為了「耍酷」,要彰顯他的謀略家本色,一點哀戚的表情也沒,反而露出史上最烏龍的「神秘的微笑」──這一笑讓藍營更有理由相信暗殺案,是執政者刻意安排出來的「假槍擊案」苦肉計,以致隔天投票差點翻盤該贏未贏(那就枉費李登輝選擇站過來的天平傾斜用心了),且同時演變成開票後藍營總統府前的抗議動盪。一個幼稚、輕浮的動作,在敏感時刻更可以感覺出綠營的真正麻煩,並不是在政治主張或缺乏黨產奧援,而是一種性格上的幼稚不成熟。

新系邱氏對扁真的有那麼大影響力嗎?起初我也是半信半疑,到了二○○五年初,有一天我真的見識到了。那是扁宋會後,扁接受烏龍獻策,捅出大紕漏,裡外不是人的尷尬時刻,有一天他找我去談話,試圖找到「解藥」。見面時我跟他說:閣下是堂堂正正的總統,代表國家之總統,那為什麼要跟一個在野小黨的黨魁,簽署什麼「十點共識」、備忘錄什麼的?搞得好像在簽署國與國之間的條約,不是很不倫不類嗎?──當時扁只擔心內部獨派及老李等人反彈,然而我看到的是更嚴重的執政失去方向感與亂沒邏輯、幼稚瞎搞──扁自己是受過法律訓練的,他當然知道我質疑有理,但卻一臉無辜,像個無依的小孩般跟我說:「可是簽那十點共識,喇叭(指邱義仁)說沒問題啊……」我當時只能在心中嘆口氣:唉,這個總統,怎麼會依賴邱到這種程度啊……。

扁邱體制由於稚嫩性格掛帥,領導綠營未曾有縱深思考,有兩件大事,算是讓連戰吃夠夠,帶領國民黨一路壓著綠營打。第一件是兩岸議題,公元二千年扁剛執政時,謝是高雄市長,試圖透過城市交流,為剛取得政權的民進黨,建立和平兩岸關係試探水溫;扁邱體制下令時任陸委會主委蔡英文全力阻止,謝因而未能去成。以當時中國尚未成為經濟強國的較謙虛階段,綠營若能在第一時間與中國建立較健康「特殊國與國關係」,接下來的執政與國際關係處境,將是不可同日而語。但扁邱體制這種稚嫩,師心自用的決策模式,就造成今日這種政治糾葛的困境。

 二○○五年,連戰看到這個綠營罩門,有別於扁邱體制所採「漢賊不兩立」思維(私下卻是新系另有人勤走兩岸當買辦),搶先赴中國建立國共水乳交融關係──這件事影響非常大,因為接下來的重要選舉,共產黨都會用相當細膩的手法暗助國民黨,使綠營的選情雪上加霜。不僅此也,連戰也扮豬吃老虎,「順風推倒牆」,配合綠營幼稚派的好虛名,修憲立委減半、單一選區兩票制,這讓向來寒酸的綠營,從此更難有人才進入國會經歷重要的政治訓練。修完憲,傻傻的林義雄還上電視稱讚連戰「居功厥偉」,殊不知綠營已經未戰就大輸特輸矣。

至於扁邱體制搞壞美國關係,自我膨脹刻意去得罪包道格,也造成後來很多後遺症:除了愛格盟反洗錢組織(美國主導機構)重擊扁家金錢醜聞,每逢大選包道格就來暗助國民黨,這邱義仁也真是居功厥偉了。二○一二總統大選投票前,傳出蔡英文又重用邱,這應該更提高美方來修理綠營的興趣吧?這稚嫩果然是會傳染的。

我今天花相當長的篇幅敘述這些,主要是希望綠營菁英正視自己的嚴重缺陷──在民進黨執政時代,由扁邱體制所帶動的幼稚政治風格,事實上是很會傳染的,透過所謂「台獨新貴」們的「病毒傳播」,生理年齡再怎麼大老,心智年齡其實多很稚嫩。舉例來說,聽到「一中」兩個字,眼睛就亮起來,也張大嘴巴隨時準備罵人「賣台」、「台奸」等等,但真正等到國民黨和共產黨簽了對社會結構有巨大影響,社會生態大震撼「兩岸服務貿易協議」,這些「台獨新貴」們又靜悄悄、沒轍了,看來也不是有什麼關心。

    後來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蘇貞昌最近為了訪美及向中間選民示好,說「不必再回頭喊台獨」;試想,這句話如果是謝長廷說出口的,台獨新貴們串聯本土報,將如何批鬥謝,想必大家都想像得出──但蘇說了這句話後,這些往昔鬥志堅強的「獨派」們,竟然不是靜悄悄的,就是態度謙卑的說:「蘇說法沒有錯,也很務實......」,並主動幫蘇美言,稱修憲非常困難,但是沒有修憲,台灣也是獨立國家......。不久前當謝說修憲門檻太高太難,未能修之前,這部憲法應拿來當台灣共識,……這立即引來新貴們痛批,稱「喪失理想、背棄民進黨精神、叛黨」,轉眼之間,判若兩人,兇狠的野狼變成溫馴綿羊。

答案揭曉:原來這些人只是把台獨拿來當經營人際關係的工具,而這種令人覺得幼稚生嫩的風格,也可見於他們最近邀朱立倫演講,一群人齊稱頌朱的肉麻──我記得才沒幾天前,他們一談到謝長廷就惡言相向的,未料看到朱,反而溫柔體貼、笑臉相對;而當過民進黨政府副閣揆的吳榮義,甚至對著民視攝影鏡頭說:「二○一六年朱若能出來(選總統),將是台灣人的福氣!」他是主辦單位,如果這就是所謂「獨派」們的方向感,那我們也只能說這些人太可悲,是長不大的稚嫩派。

和國民黨比起來,民進黨菁英以及唯一本土報的稚嫩、孩子氣,確是有待克服的一門功課──但看歷任黨主席或重要領袖級人物,把退黨當成家常便飯,就知道「長不大」乃綠營的一種通病矣。觀察他們已久,比較有成熟大人風格的謝長廷,總要被物以類聚的稚嫩派圍攻一番,應該也是風格相斥的古老問題吧?民進黨要重新拿到執政權,或許在這方面,可以先自我要求及格再說。

下次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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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11-06-05 義美食品不含三聚氰胺,不含瘦肉精,不含塑化劑
     http://kolmogolovi.blogspot.tw/2011/06/blog-post.html

2013-06-25

林濁水:還泰源烈士本來面目

今天看了這個。

【鄉巴佬異藝錄】二十二、還泰源烈士本來面目:追思會我為什麼缺席
http://www.thinkingtaiwan.com/public/articles/view/918

2013-06-22

Mozart, Abendempfindung, KV523

就想說啊∼聽過的、看過的,就把它筆記下來,也方便自己查閱。有空再來把歌詞翻譯一下,繼續在網路上尋找我最喜歡的版本,以及陸續加入研讀這首曲子的心得。

古怪的德文語法

這首曲子有個有趣的地方,就是從第 34 小節到 46 小節,是個很長的句子,也就是
Bald vielleicht (mir weht, wie Westwind leise, eine stille Ahnung zu), schließe ich dieses Lebens Pilgerreise, fliege in das Land der Ruh.
原詩裡的小括弧符號不見得都會排版在樂譜裡,學習這首曲子的時候,最好自己用鉛筆把小括號放上去,這會幫助我們理解莫札特作曲的時候所遭遇到的挑戰。

其實以上的句子還算是短的。在德文語法裡,有個獨特的現象,那就是,人們往往習慣於造出很長很長的句子。不用說日耳曼民族的本地人,就連我,也常常不知不覺就造出很長很長的句子。這跟龜毛的傾向有一點點關係,因為說話或寫字的時候,極力追求完備,沒有漏洞,補充再補充,緊接著每個字都想要插入一個副句,更仔細地描述這個字。結果往往是每一個字都好像要立刻呼叫一個「副程式」(subroutine),這個副程式,為了完備,又要呼叫另外一個副程式,當這個副程式執行完畢之後,必須跳回上一層呼叫這個副程式的地方,這個上一層的副程式執行完畢之後,又要跳回去剛才離開主句的地方,繼續講下一個字。其實,德國人自己也很清楚,這對於讀者是個很大的負擔,所以他們往往也會鼓勵學生說,你們要盡可能寫簡單的句子,一個句子一個句子來,不要弄太長。(題外話:用軟體工程師可以理解的說法就是,在 parse 德文語法的時候,你的 parser 可能會遭遇 stack overflow!)

卡夫卡的例子

讓我們先舉個其他地方的例子,再回來看上面的句子。下面這段(也可以說「這句」,因為只有一個句點)出自卡夫卡的短篇小說〈Entlarvung Eines Bauernfängers〉:
Endlich gegen zehn Uhr abends kam ich mit einem mir von früher nur flüchtig bekannten Mann, der sich mir diesmal unversehens wieder angeschlossen und mich zwei Stunden lang in den Gassen herumgezogen hatte, vor dem herrschaftlichen Hause an, in das ich zu einer Gesellschaft geladen war
「主程式」用黑體字標出,意思是說:
終於,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我跟那個(…的)(他…)來到了這棟(…)豪宅門口
為了描述「那個人」,卡夫卡一前一後插入了紅色的形容詞片語以及綠色的副句,為了解釋來到那棟豪宅的理由,他用了一個藍色的副句。
終於,直到晚上十點左右,我跟那個先前匆匆邂逅這次又突然出現、黏著我整整兩個小時,繞遍了大街小巷的人,來到了這棟我受邀參加私人聚會的豪宅門口
當然,以上的句子不見得會是譯者最終的選擇,這裡只是方便突顯德文語法的此類特質。值得慶幸的是,德文講究標點符號,它的副句一定會有標點符號,只要靜下心來,一定可以理出頭緒。英文的副句一般說來,不加逗點。以上卡夫卡的句子還只有「兩層」而已。(軟體工程題外話:你的堆疊只用到一層,還不用擔心。)

34-46 小節歌詞解析

讓我們回到歌詞。下面也用顏色標示的方式重寫一次,這次總共有三層:
Bald vielleicht (mir weht [, wie Westwind leise,] eine stille Ahnung zu), schließe ich dieses Lebens Pilgerreise, fliege in das Land der Ruh.
主要的句子是黑色的部分,意思是:
或許很快(…〔,…,,我就要結束此生的朝聖之旅,飛返安詳之地。
接下來把粗體的藍色填進去:
或許很快我心頭〔,…,閃過一絲念頭,我就要結束此生的朝聖之旅,飛返安詳之地。
黑色主句講的是「我覺得或許很快就要離開人世了」,藍色副句插進去解釋說,這個想法怎麼發生的。值得注意的是,藍色的副句所修飾的不是任何一個單獨的字,而是整個黑色的主句。

接下來再把最後一層填上去:
或許很快,我心頭,猶如西風輕拂,閃過一絲念頭,我就要結束此生的朝聖之旅,飛返安詳之地。
細體藍色字句插在整個藍色副句的中間,更進一步描述這個想法發生當下的情境。同樣地,細體藍色的副詞片語修飾的是整個粗體藍色副句。

(再說幾句軟體工程的題外話。一個翻譯的程式大致說來,也是按照以上的步驟一層層剖析下去的。我們會注意到,Google 的翻譯程式還沒有建構完成此類的 "syntactical stack"。)

莫札特所面臨的挑戰

現在,真正的問題來了。碰到這樣的歌詞,作曲家該如何譜曲?如果你學作曲,可能不太適合把心裡面想好的那個「好聽的旋律」就這麼硬生生地套上去。因為,旋律,通常是個單一的「旋律線」,可是我們的句子總共有相互從屬的三條線。這是對作曲家的挑戰,聽這個曲子,很值得仔細觀察莫札特如何面對這個挑戰!演唱者也不能不嚴肅地面對莫札特在這個挑戰之下所提出的答案。

以下的圖片是原曲完整的「長句子」。


我們現在要嘗試「還原」莫札特當時準備要譜給「主句」(Bald vielleicht schließe ich ...)的旋律線。把括號內藍色的三小節副句拿掉,由第 35 小節的第一拍直接跳到第 39 小節的第二拍,合成以下的圖片,以還原可能的主要旋律線。


同時,也把以下 Arleen Auger 所唱的剪成以上圖片所示的旋律,做成這個 mp3 以供試聽。

我們平時講德語,如果想要在主句中間插入一段補充說明的副句,通常都會改變語調、表情,甚至輔以手勢,來區分這個副句,這也是朗誦德文時的常態做法。我們推測他在作曲上,就也遵循這種語言使用慣例,以一種脫離主旋律的「唐突」,來表現這個副旋律。

歌詞翻譯的問題

那翻譯歌詞的時候,該怎麼辦?文字,是沒有語調(intonation)、表情可言的,也很難跟平時講話一樣,以比手畫腳的方式,讓副句脫離,讓主句連貫。

這一直都是印歐語言漢譯時揮之不去的棘手問題。如果是一般性、注重內容的文章,我們為了譯文的易讀性,通常會把複雜的句子重新結構為好幾個前後相互呼應的小句子。但是如果碰到一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或歌詞(具有先天的順序),我可能會試圖在能力範圍內,保留我所可能想像的所有文字、文學的布局,以及前後順序。所以我們也看到許多人藉由「──」,在譯文裡把洋文的副句安插在同樣的位置,同時注意不讓副句喧賓奪主。

在長輩的指導下,以上的譯句,如果要改成可唱,幾經折衝,我會暫時採用這個版本:
或許很快,猶如西風輕拂,閃過一絲念頭,就要了結此生旅途,飛向寂靜國度。
但還是留不住原詩的一三句、二四句韻腳。殘念。



歌詞及翻譯(後補)

題: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1787)
詞:Joachim Heinrich Campe (1746-1818)
曲:Wolfgang Amadeus Mozart (1756-1791)

Abend ist’s, die Sonne ist verschwunden,
Und der Mond strahlt Silberglanz;
So entflieh'n des Lebens schönste Stunden,
Flieh'n vorüber wie im Tanz.

Bald entflieht des Lebens bunte Szene,
Und der Vorhang rollt herab;
Aus ist unser Spiel, des Freundes Träne
Fließet schon auf unser Grab.

Bald vielleicht (mir weht, wie Westwind leise,
Eine stille Ahnung zu),
Schließ' ich dieses Lebens Pilgerreise,
Fliege in das Land der Ruh.

Werd't ihr dann an meinem Grabe weinen,
Trauernd meine Asche sehn,
Dann, o Freunde, will ich euch erscheinen
Und will himmelauf euch weh'n.

Schenk' auch du ein Tränchen mir
Und pflücke mir ein Veilchen auf mein Grab,
Und mit deinem seelenvollen Blicke
Sieh' dann sanft auf mich herab.

Weih' mir eine Träne, und ach! schäme
dich nur nicht, sie mir zu weih'n;
Oh, sie wird in meinem Diademe
Dann die schönste Perle sein!










或許很快(猶如西風輕拂,
閃過一絲念頭),
就要了結此生旅途,
飛向寂靜國度。


網上影音
  • Mozart's Abendempfindung - Schwarzkopf
    http://www.youtube.com/watch?v=jOnAo9NkSeg
    Elisabeth Schwarzkopf: Mozart's Abendempfindung K 523
    Walter Gieseking - Piano
    Mozart's finest Lied
    她唱原調(一個降記號,F 大調,最高 fa 最低 mi)。
    因為喜歡這種錄音,咬字聽得很清楚,所以聽了很多遍,但是愈聽愈不喜歡。評論這種大咖要小心一點。之所以不喜歡,我猜,主要原因是,她唱這一首的時候,呼吸並不是很順暢,許多地方是勉強唱完的,所以 legato 並不好聽。她咬字很清楚,但是對德語的掌握很可能不夠全面,雖然從她的姓 Schwarzkopf 來看是德裔,但是很可能是在一個不講德語的生活環境中長大的,關於這一點,我並未詳考。此外,有些字的輕音節唱得太重,特別是在那些很「莫札特風的輕音節」上(這是我暫時自創的名詞。詳下),不太像我期待中的莫札特。我覺得這首曲子的本質「纖細」、「感傷」,不適合唱得重,因而也很難想像歌劇男低音唱這種曲子。

  • Arleen Auger - W.A. Mozart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K.523
    http://www.youtube.com/watch?v=Ma9KPdskqd4
    W.A. Mozart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K.523
    Arleen Auger - Soprano
    Irwin Gage - Piano
    Lyricist: Joachim Heinrich Campe
    Special thanks to Andrea585ny and Michael from Columbia, US

    Mozart's few Lieder are representative of eighteenth century song and its tendency toward sentimental melancholy.
    Some are satirical, such as Die Verschweigung, K. 518, and one Das Veilchen, K. 476, even brings to mind the eighteenth century ballad in its through-composed format. Mozart perhaps achieved his pinnacle of sentimentality in his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Evening Feelings to Laura), K. 523. Its emotional content looks forward to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s does its winding, through-composed melody, set against constant arpeggiated chords.

    According to Mozart's "List of all my Works," Abendempfindung was completed on June 24, 1787. The song was published in 1789 in Vienna; the text is thought to be by Joachim Heinrich Campe. Abendempfindung has all the markings of eighteenth century sentimental poetry. During an evening, the narrator contemplates the passing of time and life. Soon we must die and our friends' tears will fall on our graves. He then speaks of his own death and asks the listener to shed a tear for him, which will become the most beautiful pearl in his crown.

    http://www.haszysz.net/tag/wamozart

    WA Mozart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K.523 Arleen Auger - Soprano Irwin Gage - Piano Lyricist: Joachim Heinrich Campe Special thanks to Andrea585ny and Michael from Columbia, US Mozart's few Lieder are representative of eighteenth century song and its tendency toward sentimental melancholy. Some are satirical, such as Die Verschweigung, K. 518, and one Das Veilchen, K. 476, even brings to mind the eighteenth century ballad in its through-composed format. Mozart perhaps achieved his pinnacle of sentimentality in his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Evening Feelings to Laura), K. 523. Its emotional content looks forward to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s does its winding, through-composed melody, set against constant arpeggiated chords. According to Mozart's "List of all my Works," Abendempfindung was completed on June 24, 1787. The song was published in 1789 in Vienna; the text is thought to be by Joachim Heinrich Campe. Abendempfindung has all the markings of eighteenth century sentimental poetry. During an evening, the narrator contemplates the passing of time and life. Soon we must die and our friends' tears will fall on our graves. He then speaks of his own death and asks the listener to shed a tear for him, which will become the most beautiful pearl in his crown.
    她唱原調(一個降記號,F 大調,最高 fa 最低 mi)。
    在風格上,我覺得 Auger 好太多了,legato 也做得比 Schwarzkopf 好。她做了很清楚的「莫札特風的輕音節」,像是 Stunden, leise, -reise, Blicke, Träne, weih'n, -deme, sein, schönste。但是我不喜歡這個錄音,迴響太大,殘念。

  • William Berger - Abendempfindung (Mozart) - CD recording: Insomnia
    http://www.youtube.com/watch?v=8B8cHfdvrgM
    Artist: William Berger (baritone)
    Lied: Abendempfindung (Mozart)
    Program: based on the recital given at Lucerne Festival in September 2011
    CD: Insomnia
    Label: Delphian
    The Guardian: "His tone is beautiful, his technique immaculate" (four star review by Tim Ashley in The Guardian)
    他唱三個降記號(降 E 大調,最高降 mi 最低 re)。
    這個 Berger 聲音是不錯,但是他唱歌跟國內某個男高音一樣,有個我不喜歡的壞習慣。不知道有沒有人猜得到我在想的是什麼。

  • Mozart K.523 Abendempfindung.wmv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st3tqgqyj4
    Ruth Ziesak (Soprano), Ulrich Eisenlohr (Piano)
    她唱原調(一個降記號,F 大調,最高 fa 最低 mi)。
    這個有注意到我所謂的「莫札特風的輕音節」。

  • Magdalena Kožená - Abendempfindung - K.523 - Mozart 2006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hNbQvz_YAk
    Piano by Karel Košárek
    マグダレーナ・コジェナー 「夕暮れの情緒」 モーツアルト k.523
    她唱原調(一個降記號,F 大調,最高 fa 最低 mi)。
    這是現場演出,我們不能要求太多。聲音聽起來不錯,但是音樂不是光用聲音就堆砌得起來的。如前所述,這首曲子應該是「纖細」的。
(有空再來繼續尋找夢幻版本。)

網上樂譜
網上評析
  • http://www.bl.uk/eblj/2006articles/pdf/article9.pdf
    Who was Mozart's Laura? Abendempfindung and the Editors
    David Paisey (notes)
    Abstract

    Mozart's song Abendempfindung (K523) was written in 1787. This article challenges the editorial decision of the Neue Mozart-Ausgabe (1963) to rename it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 http://www.answers.com/topic/abendempfindung-an-laura-abend-ist-s-song-for-voice-piano-k-523
    Review
    Mozart's few Lieder are representative of eighteenth century song and its tendency toward sentimental melancholy. References to tears, graves and loneliness occur often in the poems, such as An die Hoffnung, K. 390, and An die Einsamkeit, K. 391. Some are satirical, such as Die Verschweigung, K. 518, and one Das Veilchen, K. 476, even brings to mind the eighteenth century ballad in its through-composed format. Mozart perhaps achieved his pinnacle of sentimentality in his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Evening Feelings to Laura), K. 523. Its emotional content looks forward to the nineteenth century, as does its winding, through-composed melody, set against constant arpeggiated chords.

    According to Mozart's "List of all my Works," Abendempfindung was completed on June 24, 1787. The song was published in 1789 in Vienna; the text is thought to be by Joachim Heinrich Campe. Abendempfindung has all the markings of eighteenth century sentimental poetry. During an evening, the narrator contemplates the passing of time and life. Soon we must die and our friends' tears will fall on our graves. He then speaks of his own death and asks the listener to shed a tear for him, which will become the most beautiful pearl in his crown.

    Through nearly the entirety of Mozart's setting of Abendempfindung one hears an eighth-note arpeggio pattern that halts only at pivotal moments. In F major, the song passes through several harmonies, marking particular points in the text. When the narrator notes, "Bald entflieht des Lebens bunte Szene, und der Vorhang rollt herab" (Soon the colorful scene of life slips by and the curtain falls), Mozart moves to the dominant, momentarily dropping the eighth-note pulse. The friends' flowing tears are again in the dominant, but this time it is minor, a mode that continues through the ensuing measures as the narrator asks the listener to weep by his grave. After the harmonic peregrinations of the middle section, the accompaniment of the opening measures returns, but with a new melody that remains in F major. In general, the harmonies change once or twice a measure -- Mozart is in no hurry. This harmonic rhythm continues as the narrator repeats, several times, "Die sch?nste Perle" (The most beautiful pearl) while Mozart confirms, and reconfirms, F major, a necessary procedure because he spent most of the song away from the tonic. ~ John Palmer, Rovi
  • http://www.mutopiaproject.org/cgibin/piece-info.cgi?id=501
    Abendempfindung KV 523
    This Lied was composed by Mozart in 1787, the great year of Don Giovanni KV 527 and Eine Kleine Nachtmusick KV 525, but also the year of Lieder. Like "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te" KV 520, this lied is a masterpiece which prepares the ground to Schubert's great songs. It is the longest lied Mozart ever composed (110 bars and a running time of about 5 minutes), and the verses well represent one of the peculiar aspects of Mozart's personality: that self-possessed sorrow which is found so often in his works, even the most joyful ones.

Related Articles

[a] 2013-06-30 Mozart, Als Luise die Briefe ihres ungetreuen Liebhabers verbrannte, KV520
     http://kolmogolovi.blogspot.tw/2013/06/mozart-als-luise-die-briefe-kv520.html

External Links

[1] Text: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K. 523(英文翻譯)
     http://www.sfbach.org/text-abendempfindung-laura-k-523

[2] Abendempfindung MIDI File
     http://www.mutopiaproject.org/ftp/MozartWA/KV523/k523/k523.mid

[3] 黃于真, 黃于真(獨唱)音樂會樂曲解說, 國立屏東教育大學音樂系碩士論文, 2011, p.33
     http://etd.npue.edu.tw/ETD-db/ETD-search/getfile?URN=etd-0617111-225309&filename=etd-0617111-225309.pdf

[4] Nebenprodukt oder Kunstwerk? - Mozarts Lieder als die unbekannten Schönen,
     Peter Pasdzierny, 2010-01-25
     http://tamino-klassikforum.de/index.php?page=Thread&postID=363051
"Die Abendempfindung an Laura" KV 523 ist Mozarts vielleicht zukunftsweisendste Lied-Komposition und, neben dem "Veilchen" und "Sehnsucht nach dem Frühling", mein Lieblingslied. Das umfangreiche, durchkomponierte Lied folgt einem ausgereiften Tonartenplan, als roter Faden fungiert ein kurzes Klavierzwischenspiel, das mehrmals aufgegriffen wird. Hier, so schrieb Wolfgang Hildesheimer, ist Mozart „in ein neues, gänzlich unerwartetes Gebiet vorgestoßen, eine gesteigerte, oft fiebrige Leidenschaftlichkeit“. KV 523 ist am 24. Juni 1787 komponiert worden, also unmittelbar nachdem Mozart der Tod des Vaters bekannt wurde. Die hereinbrechende Dämmerung im Liedtext mit dem Tod in Verbindung zu bringen, zeigt Mozarts „weiterschauendes Einfühlungsvermögen“(Robbins-Landon) in den Text. Und dabei sprengt er den Rahmen des Liedes hin zu einer Klage, die eine Mediation über das Ende des Tages als Metapher für das Ende des Lebens darstellt.

2013-06-20

文化部!我家小貓值得三千萬補助!

今天看了這個。聽說文化部補助她 350 萬出專輯唱片。我無意批評別人唱歌,因為不管唱得如何,最重要的是可以享受歌唱。但是,親愛的,文化部!你可知道,台灣有多少渾身都是才華、我們卻一點都聽不見的人嗎?你可知道,有多少被埋沒的才華等著你去 promote 嗎!

2013-06-09 - 陳妍希 Me, Myself, and I台北音樂分享會 天黑黑
published on 2013-06-09 by CH Wu
http://www.youtube.com/watch?v=rOtux9dH5s0

後記 2013-06-21

午夜夢迴,我想要再講清楚一點,我所揶揄的對象絕對不是陳妍希本人跟她的團隊(本文標題或許下得不好)。音樂是主觀的、是相對的,是永遠都值得鼓掌的,而且也請他們接受我的掌聲。這一點我覺得非常非常重要,是我最堅定的信念。我所在乎的是以下從馮光遠家裡抄來的照片:


就是「嗷嗷待哺」!台灣有多少 talented people 需要文化專責單位的照顧?難道永遠都要這些人自己去撞破頭,直到有朝一日帶著洋人的掌聲回國,那些政客(To the hell! Zur Hölle, ihr Arschlöcher!)才爭先恐後急著去跟他們握手合照、稱他們「台灣之光」嗎?我們所有的「台灣之光」都是外國人先拍手,我們才跟著拍手,才敢冠上「台灣之光」。你會說,那江蕙呢?我說,江蕙是真正的台灣之光,可是從來沒有人以這種形式幫她加冕過。「江蕙現象」,幾乎是國人唯一一次最自信、真情的判斷!

2013-06-15

什麼叫「流利的英語」?

蘇貞昌最近在美國看著稿子用英語/美語演講,「自由蘇報」登了一篇特稿 [1],署名駐美特派員曹郁芬,文章裡這樣寫道:
首先,被視為本土派政治人物的蘇貞昌以流利的英語在華府發表演說。
如果大家感興趣這篇特稿裡所謂流利的英語聽起來有多流利的話,請參見 [2]。聽過蘇貞昌的英語演講片段,我不得不懷疑曹郁芬的稿子被報社「高層」竄改過,不然的話,我實在無法想像,曹郁芬在美國是怎麼混的,怎麼會用「流利」兩個字來形容他的英語。當然囉,語法是流利的,因為他是照著稿子唸的,而稿子是幕僚擬的。

這樣好了,讓我們大家來腦力激盪一下。
  1. 什麼是流利的英語?
  2. 流利的英語如何可能?
  3. 一個在生活上幾乎沒有機會講英語的人,如何可能講出流利的英語?
  4. 流利的英語是不是當總統的要件?
  5. 那麼,適任總統的要件是哪些?
我看…我認賠殺出,乾脆給我馬英九好了…

後記 2013-06-19

今天看了關於法國高中哲學教育以及會考的文章,覺得這一篇更應該歸到哲學類,所以就把這些文章 [3] [4] [5] 都收錄在這裡。為什麼這篇跟哲學有關係呢?

讓我們換個角度,以更淺顯的方式來想想,台灣是否需要像法國那樣的哲學課程以及會考,哲學是不是那麼「沒路用」、那麼難、那麼不重要。

哲學,由我的觀點來看,其實是起步於一再地提出我們所耳熟能詳的 what, why, how 這三個問題。我上次所提出的問題,其實都沒能脫離這個範圍。

首先,我們質疑「流利的語言」這個概念的不當使用,因此便在標題上點出「什麼是 X?」。其實 what 的問題還有,例如,該報導所牽涉的真的是「英語」嗎?什麼是「英語」?什麼又是「美語」?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所有哲學活動的第一個基本動作,也就是確立一個概念。套用比較八股的說法,就是「定義」。

再者,這篇文章提出了「如何可能」,這就是 "how" 的一種形式。例如,在英文裡我們常問 "how is X possible?",康德的說法則是 "wie ist X möglich?"。所以,我的中文語法「如何可能」其實是剽竊自康德的大哉問。

而 "why" 就隱含於我所提出的第三個問題,換句話說,假設一個人在生活上完全與英語無關,為什麼要說他的英語流利?這個問題其實就是個政治的切入點。提出這種問題,也是哲學活動的常態,它源自「好奇心」,這是每個人都有的,有些人可以很自信地舒展這個與生俱來的好奇心,然而在台灣,大部分「敏感的好奇」都會受到壓制,政治上、倫理上…,而且已經習慣於這種暴力。

提到政治 ── 因為我既然考得上台灣的理工科系大學,就好奇地端詳了一下今年法國出給理科高中生的三道哲學題目 [3]
  1. 我們可能有道德行動而不介入政治議題嗎?
  2. 工作能夠使一個人有自我意識?
  3. 請申論柏格森(Henri Bergson)的思想和運動文本。
再回憶一下自己高三時的心境,竟然是完全沒有能力面對這些考題。也就是說,自我評量的結果是零分。再換句話說,我的高三程度考法國的「大學聯考」,哲學科是零分。

之所以用 whatwhyhow 這三個問題,來描述哲學活動的起步,也是因為同意 [4] 這篇文章的觀點,哲學是必須提出問題的,哲學是沒有標準答案的,而且哲學活動是永不休止的。當哲學活動繼續進行下去,就難免必須創造出許多新的概念或符號,然後再借助這些所創造的哲學概念,以它們為基礎,繼續進行更上層、更抽象的哲學活動。這些概念與符號持續地累積,堆砌如山,有的已然廢棄掩埋,有的正逢林蔭廣被。在這座山上攀爬,可謂舉步維艱,一不小心,就要迷失。最後,「哲學」這個東西變得深不可測,把學習過這些概念的菁英世界跟其他人的世界隔離開來。這不是哲學自身的問題。任何一面以抽象術語跟符號砌起的高牆,都可以隔離出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一分為二的負面後果之一就是,生活在這個菁英世界裡的人,只要身上掛滿了這些哲學符號的勳章,隨手拿起一面,不僅擲地有聲,還可以把很多人驚嚇得啞口無言。他們到底懂還是不懂,這並不重要,只要接受過這種填鴨式的教育,背熟一堆詞語(尚稱不上概念),就可以拿出來唬得人一愣一愣地,說別人不懂,而其他人辭窮,也就只好閉嘴。他們穿著這身掛滿勳章的制服,像天龍國人般,戴著「哲學的氧氣罩」,大搖大擺行走於自己圈定的菁英世界。其實,這裡面有一堆人根本就沒有從事哲學活動的能力與動機。正因為如此,我把台大哲學系教授林火旺在政論節目當名嘴的談話,收錄在〈名嘴語錄〉[a] 裡,並提出我的質疑。

或問,質疑台大哲學系教授的哲學潛能,難道不需要「懂哲學」嗎?我認為的確不需要,最起碼,不需要認得上述那座山上的每一顆石頭。因為哲學必源於平常心,這類似於我對法律所持的態度。我們不需要「懂法律」,就可以批判法律,因為法律受法理指導,而法理必源自於人之常情。只有這樣的態度,以及這樣的自信,才可能破除那道隔離菁英世界與平民世界的「種姓」藩籬。這正是台灣大部分弱勢者所最缺乏的自信,他們吃慣了「專業術語」的威嚇,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內心所發出的最原始呼喚,what, why, how,就是哲學;也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最基本的需求,就是法律的源起。至於,如何以平民的身分質疑菁英世界裡的林火旺,孔丘所提出的方法學「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就已經綽綽有餘,而這並非孔丘的專利,像這樣的方法學,本來就深植於每一個活過的人心裡。

或問,whatwhyhow 這三種問題不是用來描述科學活動的嗎?其實都適用,不同的是,科學所把玩的是自然界的物質空間,哲學則是人文界的抽象空間。哲學「沒路用」嗎?就算是不懂得任何哲學符號,如果 what, why, how 的哲學精神在台灣全面深化,那麼我們所批判的新聞報導方式就不會有市場,也不會那麼多的媒體亂象,其力量不可謂不巨。

所以我主張,我們的高中也應該納入哲學教育,而且應該暫時止於 what, why, how 的哲學活動,鼓勵以批判的眼光看事情,傳授一些哲學方法,並質疑任何垂手可得的答案,不要盲目地讓學生去背哲學史、使用深奧的哲學概念,這些都可以留待上了大學之後,由興趣來決定未來是否繼續更深入地從事這些工作。

總而言之,當我上次把文章歸類到科普,已經感覺到它與哲學教育有關,所以當時也就理所當然地止於提出問題。沒想到在幾天之後可以進一步沉澱當時的感覺。


Related Articles

[a] 2012-06-21 名嘴語錄/林火旺
     http://kolmogolovi.blogspot.tw/2012/06/blog-post.html#20120717b

External Links

[1] 蘇給美國的一次意外, 自由時報駐美特派員曹郁芬, 2013-06-15
     http://www.libertytimes.com.tw/2013/new/jun/15/today-p1-2.htm

[2] 蘇貞昌首次英文演講 外媒肯定, 民視新聞, 2013-06-14
     http://www.youtube.com/watch?v=U-EBPx4WstI

[3] 法高中畢業會考 首科考哲學, 中央社記者蔡筱穎, 2013-06-17
     http://www.cna.com.tw/News/aOPL/201306170262-1.aspx
法國高中畢業會考今天開始,基於200多年的會考傳統,第一天的第一堂考試科目是哲學,今年的考題被認為「古典而沒有驚奇」。

法國高中會考是1808年由拿破崙創設,當時應考科目就已包含哲學,並以哲學科展開會考序幕。每年的哲學題目都會引起社會高度關注和討論,考生們有4小時作答,考生可以在各組3道題目中擇一申論。

今年文學組的考題是:語言是一種工具嗎?科學只侷限於檢驗事實嗎?請申論笛卡爾(Rene Descartes)1645年致伊麗莎白公主函文本。

經濟、社會學組的考題是:我們對國家的責任是甚麼?既然無法理解事情,是否就該自己想像?請申論12世紀安瑟倫(Saint-Anselme)的協同書(Concorde)文本。

科學組的考題是:我們可能有道德行動而不介入政治議題嗎?工作能夠使一個人有自我意識?請申論柏格森(Henri Bergson)的思想和運動文本。

根據法國教育部頒發的大綱,哲學課的目的是要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維,並建立理性分析座標以領悟時代的意義。

法國全國有66萬4709人應考,今年最年輕考生年僅13歲,最年長者為91歲。102
[4] 【TEWA評論/2013.06.18/by 上&Kaientai】從畢業會考看法國高中哲學教育,
     臉書, 2013-06-18
     https://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10151744414728816
【TEWA評論/2013.06.18/by 坂上&Kaientai】從畢業會考看法國高中哲學教育

(一)前言:

- 言語是否只是工具?(Le langage n’est-il qu’un outil ?)

- 因為缺乏認知,所以我們進行詮釋?(Interpr?te-t-on ? d?faut de conna?tre ?)

- 我們是否能有無涉於政治的道德作為?(Peut-on agir moralement sans s’int?resser ? la politique ?)

這些是法國高中生今年在攸關大學入學的畢業會考(baccalaur?at)中可能遭遇的哲學考題。

自拿破崙時代起,哲學即被法國列為中等教育必修,也成為創始於1808年的高中畢業會考的科目之一,續至今日。現在的法國高中生,不論是文組、經濟與社會組、自然科學組,在高三那一年都必須修習哲學課程;在六月份的會考中,首先迎接的挑戰就是哲學。

為何法國的高中生必須學習哲學?更根本的提問是:為何法國人需要哲學教育?與其就「何謂哲學?」的學科本位來回答這個關於教育目的的大哉問,不如從其高中哲學課程與畢業會考的內容來思索。

(二)哲學教育的方式

在一年的哲學課程中,法國高中生將面對從古希臘至當代的思想巨擘。但高中哲學課並非哲學史教學,教師與學生將從哲學家的思辯經驗中,討論各種概念,如:主體、理性、自由、信仰、慾望、語言、正義、國家、工作……等。哲學教師的任務,在於幫助學生「學習哲學思考」(apprendre ? philosopher)甚於哲學知識的傳授。

如果將哲學教育定義為「教授哲學」(enseigner la philosophie),那麼哲學課程就會被設計為:透過對哲學經典著作的學習,清楚地勾勒出某些出沒於哲學史的概念,並讓學生據此練習書寫。但哲學教育並非為了培養哲學專業工作者,而是培養思辯問題的能力——在思想的常與變中、在與人性有關的基本概念與問題中,創造問題化(probl?matisation)、概念化(conceptualisation)與論證(argumentation)的過程——這是包含閱讀、書寫與論辯的複合能力。與其說學生從哲學課習得「哲學家說了什麼」,不如說他們參與了一次次的哲學創造。

既然哲學教育是培養學生進行問題化、概念化並加以論證的能力,四個小時的哲學會考,自然不是賣弄文筆的作文比賽,因為這有濃厚的知識性;不是天馬行空的各言爾志,因為獨立思考不能簡化為沒標準答案;不是競相出奇的故作驚人之語,因為創意不等於機智問答;也不是博學強記者勝的讀經檢定,因為這是奠基於知識、邏輯的創造與思辯。

(三)哲學教育的目的

由歷年的考題可以判斷,法國的哲學教育與現實絕不脫節——既然哲學是思考與人性有關的基本問題,哲學教育當然可以很當代、很本土、很政治。學生經由哲學課的洗禮,培育了人文條件、訓練了公民視野。他們在哲學教育中參與了如探險般的問題化、概念化與論證過程,學會了獨立思考,發展了理性判斷下的批判自由,並以之關懷個體與世界、他人、自身關係的意義。法國政府期待年輕學子練習運用理性,以了解這個複雜世界的經濟、社會、文化、倫理各面向的挑戰與取捨,並投身必要的公共辯論與政治抉擇、積極參與各種型態的民主生活。

哲學教育的人文陶養,將孕育出富有知識性與理性的公民關懷。「願意對公共政策表達觀點」是公民的初步,法國社會更期待「思考我們/你們在說什麼」、「明白我們/你們在說什麼」成為普遍的現象——讓言說具有民主功能、公民意見有理性溝通的可能。

根據法國教育部擬定的大綱,哲學課的目的是「培養學生的批判性思維,並建立理性分析座標以領悟時代的意義」,一言以蔽之,就是要培養具備知識性與當代性的公民。因為哲學教育,在法國的高中課程中,顯然可見一種對於知識份子的期許。教育所為何事?在文憑與就業之外,我們看到值得台灣欣羨之處。

(四)臺灣斯土斯人

台灣不只缺乏哲學的傳統,更缺乏哲學教育的土壤。本文之所以介紹法國的哲學教育,並非鼓吹直接引進高中哲學課程,更非暗示中華文化基本教材可以改頭換面便重新上市,而是呼籲我們必須對教育的目的重新定位。如果教育不是為了介入本土的當代課題、不是為了培養公民所需的人文條件,教育就會成為有力階級的利器——規格化地製造出一代代對政治冷漠無知的經濟動物。在驚嘆法國哲學會考所展示的知識高度之時,台灣的當務之急,是翻整出一片可以播下公民種子的教育土壤。

本文改寫自舊作〈公民的搖籃——法國高中哲學教育觀察〉(2012.10.09發表於想想論壇)。
[5] 小杜白雲, 【教育】法國的高中會考考什麼東西啊?(這次有題解), 寒山石徑, 2011-06-22
     http://hsuotto.blogspot.tw/2011/06/blog-post_22.html

2013-06-10

馮光遠家的鳥巢

今天看了這個。

馮光遠, 我家窗台上的三隻小白頭翁, 部落格, 2013-05-30
http://whiteeyeishere.blogspot.tw/2013/05/blog-post_30.html

馮光遠, 三個血盆小口向我索食, 部落格, 2013-06-09
http://whiteeyeishere.blogspot.tw/2013/06/blog-post_9.html

2013-06-08

選擇性的正義感

今天看了這個 [1]

在台灣,正義感常常只像一場急性盲腸炎,發病的時候,我們都義憤填膺,正氣浩然。無論是對死刑的堅持、對菲律賓的開戰,到諸如對酒駕肇事的憎惡…,但是我真的很期待,我們對每一件事情的態度,所用的都是同一個正義感。在喧賓奪主這件事情上,我們從來都看不到正義感的全面性發作。

這是一個很刻骨銘心的期待。刻骨銘心到我會把它放在部落格的最上面,當做座右銘。但是現在不想去解釋這個康德的… 那個中文叫什麼的 categorical imperative。


Related Articles

[a] 2012-12-25 聽見了沒!祖靈在呼喚!
     http://kolmogolovi.blogspot.com/2012/12/blog-post_25.html

[b] 2014-02-11 民進黨為什麼腦殘?
     http://kolmogolovi.blogspot.tw/2014/02/why-is-dpp-brain-damaged.html


External Links

[1] 還我人煙--Palicanlican, Namoh Nofu, 臉書, 2013-06-07
     http://www.facebook.com/nofu.namoh/posts/10151467249788775
     (編按:以下文字與圖片都來自以上網址,請點閱該臉書,還有更多相關文章與圖片。)
花蓮縣政府公告

主旨:公告花蓮縣鳳林鎮綜開段6地號1筆縣有土地,嚴禁占用及濫墾種植等使用行為,並限於102年6月17日公告期滿前,將占用之雜草林木等農林作物自行遷移,逾期即由本府依法收回。

依據:民法第66條第2項規定辦理。

公告事項:依民法第66條第2項規定,不動產之出產物,尚未分離者,為該不動產之部分,主張地上物歸屬縣有逕予收回土地。公告期滿後倘有人就地上物出面主張權利者,本府將依法訴究,特此公告。

聯絡電話:03-8227431分機103
聯絡地址:花蓮市瑞美路5號

花蓮縣政府 立
中華民國102年5月17日
【還我人煙--Palicanlican】

把人趕走,好「無聲開發」!

Palicanlian原意為(擦搓揉)之意,舊時高灘多為各部落牛隻放牧區域,牛隻休憩時會找上堅硬的苦楝樹磨擦背部,所以稱Palicanlican。而Palicanlican以及Takomo都在Cidihan(沖積扇)內,周邊各部落包括太巴塱、阿多莫、加里洞、馬太鞍幾個部落的耕地都於此,Palicanlian在前幾周被花蓮縣府插牌公告17日前『強制清除地上物』,仍在現地耕種的族人突然被告知慌張的無所適從,且落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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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片高達1千四百公頃的沖積扇,歷代都是各部落耕地,數十年間花蓮縣府提過不下5項開發案,覬覦著這片豐饒的沖積平原。去年縣政府在「花蓮綜開計劃」裡便將70公頃的「國際級F1賽車場」納入開發計畫,在該案未過後,旋即又提出佔地30公頃「國際級愛狗樂園」,速度之快之急躁,面對不間斷的開發計畫族人們疲於奔命,也無力面對。

上周,縣府未說明的突然插牌公告拆除,拆遷戶之一70多歲的阿公陳春生說,97年他們就持續申請保留地,但政府不但遲遲不核准,現在動用公權力趕他們走。阿公哭了:「他從小跟老人家在這裡種地瓜、花生等農作,原本這還有30、40戶的聚落,蓋了堤防就趕族人走。這是祖先的地,我還有什麼可以留給子子孫孫啊?」

一吋吋土地都是,部落歷史。

Palicanlican是七腳川為Rakay尋仇的古戰場,征戰過程七腳川遇上和太巴塱攻守同盟的馬太鞍部落,馬太鞍戰士Kalahliw.fadah與七腳川巨人Mawran決鬥的地方就是此地,時間應該在達固湖灣事件前40~50年,約1830左右。因近太巴塱處是個大狹灣,水道的轉折點受水流衝擊又強掏蝕最深(沖積扇處稱Cidihan),七腳川社要跨越河面直接打太巴塱實不可能。馬太鞍戰士獨擋七腳川大將,最後KalaLiw.fadah得勝,七腳川軍一一跳下河床竄逃(Satefu milaliw跳下跑走),因四散的七腳川人就在馬太鞍溪入花蓮溪段,所以便稱作Satefu。

當時的水道依日治時期馬太鞍溪(Stefu)河道圖,的確較靠北方(而後建堤防,水道固定),也就說今日馬太鞍、阿多莫、加里洞區域皆靠現「萬榮開發區」一方,也因此在線開發段裡有多處聚落舊址。最晚離開的Kacaw.Oliwa約民國60年左右,最後因河道築堤被迫遷居!但加里洞、阿多莫、馬太鞍、太巴塱族人農地仍持續耕種。

六月一日我們去Palicanlican舊聚落不但發現找到手動水磊﹑舊建築地基﹑石砌板頁岩﹑60年山鬃樹﹑水井。舊教會地基也在現地。這片土地不但是部落歷史,也是世代耕地,族人從未放棄自己的權利。如今縣府公告限期6月17日要將當地耕地完全剷除,完全是強盜行為,我們會誓死抗爭!!!

影片 http://www.eastnews.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35215%3A2013-05-18-10-48-44&catid=36%3Alife&Itemid=60
[2] 伊麥, 臉書, 2013-06-18
     https://www.facebook.com/photo.php?fbid=521627571218376
阿公的手掌摸起很粗糙。
握著我們的手一邊哭一邊說:「謝謝你們來,阿公真的很高興,你們要加油,不要讓他們一直欺負我們原住民。」參雜著母語、日語還有國語,不斷的重複著、提醒著。很像每年回烏石鼻姨婆看到我的反應,也是邊哭邊說、也是母語、日語、國語參雜,矮唷,老人家的眼淚。
在被政府插上公告牌子的前面我們也插上了宣示主權的牌子,阿公對著原民台的記者大喊「我們守護這塊地守護了三十幾年,我絕對不會放棄啦,聽到了沒有,你們縣政府,一直公告說我們違法,你們才是違法啦!」
就是不想在看到老人家的眼淚啊!
我也曾經覺得力量那麼小做了會有什麼用,但如沒有人願意去做就真的什麼用都沒有,慢慢累積力量,我們總會成為強大力量的。
對不對,
「這是我們該做的。」